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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凯 可拆不可逆

【昊凯】破晓 17

王俊凯走进过很多次审讯室,只是这一次,坐在那把象征着屈辱的座椅上,被拿着步枪的士兵当作囚犯监视着的人,是顾阳。

是他往日的朋友。

刘昊然是作为证人跟他们一起来的,他松松靠在最后,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王俊凯眼中流出的一丝不忍。

小朋友果然还是心软。

张一山开口:“人证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阳本来紧闭着眼,闻言缓缓抬起头,看向张一山。

“处长,我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我刚好离开了监视者的视线,情报又刚好在那段时间发生了泄露,刚好这一情报知道的人甚少……这都是实情。”顾阳垂下头,轻叹一口气,“您不用叫人证来,我也是无可辩驳的。”

“你这是承认了?”

顾阳轻轻笑了一声:“处长,这么多年我跟着您南征北战,誓死效忠党国的话,难道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王俊凯注意到张一山眼底情绪的汹涌,他那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处长此时也难以遮掩极度的暴躁与愤怒,指甲狠狠地嵌在手心里,似乎下一秒就要化身恶狼,将眼前的人撕得粉碎。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

顾阳的喉结动了动,眼圈开始泛起红来。

他垂下眼,声音开口有些沙哑。这一往日威风凛凛的警卫员,此刻只剩下孱弱。

“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那天的对峙以张一山摔门离去告终。王俊凯默默站在原地,紧盯着顾阳闭目养神的脸没有说话。刘昊然看了看被撞上的门,又看了看周围几个士兵,走上前拍了拍王俊凯的背。

“走吧,你也还有工作要忙。”

王俊凯闻言乖乖点了点头,只是头还依然垂着,闷闷不乐的样子招人疼得很。刘昊然揉着他的脑袋把他带出审讯室,顺便关上门。

“不开心?”

“我真没想到是他。”王俊凯轻叹一口气,“他在处长身边时间久,自从我来情报处开始他就很关照我,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他。”王俊凯顿了顿,又道,“我一直觉得会是个误会。”

刘昊然看着王俊凯的侧脸,沉默了一会,然后揉了揉他的头。

“习惯就好。”

这意思含混不清。

刘昊然语毕又拍了拍王俊凯的肩,随后就回了办公室。

在他离开后,王俊凯抬起眼,盯着刘昊然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

 

 

刘昊然整了整帽子,在走廊上拐了几个弯,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

“处长!”

“怎么?”

胡准追过来站定,轻喘了几口气,凑到他的耳边。

“吴中有动静了。”

 

胡准把文件翻开放到刘昊然的办公桌上,指了指最新的那几行记录。

“昨天八点出头,他从家里出来,开车出了城。”

“他有车?”

“是。幸亏老李眼尖看见他,咱们之前都没人知道他有车。”

刘昊然轻声笑了笑:“一个肉铺的屠夫,有车。这么看来他的共产党身份应该可以坐实了。”

“不错,城外人少车少,为了防止被发现咱们的兄弟不好跟太紧,就没看清他是去干嘛的。快十二点他才回上海,接着他先是去了趟烟酒店,应该是想买包烟,不过那会儿早打烊了,他就去了这里吃东西。”

胡准在一边的上海市地图上指了指。

“德云牛排店。”

刘昊然目光一抬,然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胡准继续。

“他随便吃了点点心,没逗留太久,过了半个钟头就走了。”

“他在里面干了什么看清了吗?”

“抱歉处长,我们对吴中一直是宁丢不醒的原则,那会儿实在太晚了,进去太兴师动众,就……”

刘昊然点点头:“你们是对的。之后他还去了哪儿?”

“没再出去了。”胡准道,“他吃完东西就回家了,之后一直到今天凌晨都没再出去。今早的情报还没送来,我一会就去问问。”

“行,”刘昊然抬起头,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还有,从现在开始对吴中要启动最高级别的监视,你去选几个机灵的组成行动小组,你做组长,尽快查清他昨晚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是。我马上去。”

 

 

“所以这次卧底的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张一山坐在站长办公室里,这一精明老练的特工难得像现在一样愁云满面,将混乱又痛苦的情绪暴露得一览无遗。站长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一面问话,一面还有心思用杯盖浮着茶杯上腾起的水汽。

“……表面上看来是,接下来对顾阳的审讯一切走流程。但是,站长,我总觉得不对……”

“一山。”站长打断他,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我明白顾阳跟你时间久,只是这次证据如此确凿,你也不该过于意气用事。”

“可是,站长。”张一山挺了挺身,让自己往前坐了一点,“这次顾阳传递情报的方式如此简单直接,简直是把证据摊在明面上让我去查。爆炸案那次我查卧底查得大张旗鼓,我在派人监视他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用这样自杀式的手段,就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交通站要接的共党人物?那个人物究竟是有多重要,值得让共党牺牲一个已经在这里埋了那么久的卧底?”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想不通?”站长抬起眼,“爆炸案使顾阳频临暴露,他心知自己不被信任,无法再接触到有效信息,又长期被监视无法撤离,与其留在这里虚度光阴,不如以命换命,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几个同志。对了,被顾阳保护的那位共党重要人物一定会在日后再找机会来上海,你需要好好留意一下。”

“可是……”

站长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

“事已至此,就算你我能信顾阳,你又如何封得了上海站上下那么多人的口?一切按老规矩处置,不必再说了。”

“……是。”

“零计划完成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张一山的脸色才好看些许,开口道:“培训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一切都很顺利。”

站长点了点头:“顺利就好。你过几天给我做一个详细的计划进程报告,我需要亲自视察计划完成的情况。”

 

 

顾阳坐在监狱中的硬板床上,旁边放着碗还没有动过的稀饭,三两只苍蝇围着菜碟嗡嗡地飞。

他能够预感到自己未来的遭遇,军统的那些审讯用具他比谁都熟悉,他每一样都摸过。他也听过无数次被那些东西洗礼过的人们的惨叫与哀嚎。他能够想象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这一次,该由他自己来承受这些痛苦了。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冷颤。发明出这些刑具的人都是军人,军人最懂军人的软肋,这些工具所造成的痛苦绝非枪支弹药可以比拟。他受不住这些,没人能受得住。

可是怎么办。

恐惧的泪水与冷汗将他浑身都浸得湿透,他绝望地想,如果能在此时死去就好了。

直到监狱的门被推开。

是熟悉的脚步声。

顾阳睁开眼,颤抖着嘴唇看向来人,眼泪忽然就砸下来。

“处长……”

说完这两个字又嗫嚅着说不出话。

张一山蹙紧眉头,走上前,凝视他许久,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顾阳一个劲地流泪,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是我的错。”擦完之后张一山突然开口,嗓音沙哑,“你只适合当兵,你是个好兵,我不该把你带到军统来。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处长……”顾阳哽咽着道,“您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张一山的手渐渐紧握成拳,汹涌的情绪将他的眼角也逼得红起来。

“我信你,”他说,“顾阳,你好好地,仔细地,把你接到任务之后做的所有事,都告诉我。一个都不要遗漏。”



——

无趣的过渡章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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