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凯】破晓 11
“嘿。”
“哟老赵，那么巧？”
“行了你，咱们都去一个地方上班，有什么巧？看你这脸色……昨晚也没睡好？”
“别提了，咱情报处最近没日没夜的加班，哪有空睡个好觉啊……”
“聊什么呢？”
王俊凯左手右手各勾在一个闲聊的小职员的肩膀上，把脑袋凑到当中去，笑眯眯地搭话。
“哎，凯哥。”
其实王俊凯年纪比他们小些，不过职位更高，又受重用，所以下面那帮小职员也就习惯这么称呼。
王俊凯把头搁在其中一个小职员的肩上打了个哈欠。
“凯哥昨晚也没睡好啊？”
“嗯。”王俊凯轻叹一口气，“我加班可加得比你们还晚，回家都快半夜了。你说我们过得这是什么日子？我真是羡慕死总务处了。王大陆最近天天喊我去喝酒，你们看他闲的。”
王俊凯一直习惯直呼王大陆的名字，这一点大家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看王俊凯神情坦坦荡荡，平日里也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成一片，毫无关系户的趾高气昂，渐渐也就习惯了。
“凯哥，我能不能问你件事。”其中一个小职员道，“总务处的薪水，跟咱们的一样不？”
“差不太多吧。”王俊凯把手从那两人身上拿下来，整了整军装，“他们薪水可能比我们低些，但总务处嘛，多少有些油水。”
那两个小职员开始唉声叹气，其中一个性格激烈点的愤愤不平：“这也太不公平了。”
王俊凯打趣：“怎么？你还要揭竿而起农民起义啊。”
性格胆小些的那个一惊，瞪大眼睛：“凯哥，你可不能乱说这话，咱们情报处最近人心惶惶的，您这是要杀了我们啊。”
“怕什么？凯哥是那种会乱说的人吗？”愤愤不平的那人估计是压抑得久了，这会好不容易找到个口子，就把气都倒了出来，“凯哥，我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可不是我一人这么想，咱们都老大不小了，女朋友没空去找，爹娘没空去看，就天天在这破局子里查这个查那个。昨天我跟二组那几个弟兄吃饭，大家可都在想着等这阵子过了就辞职，换个地儿工作呢。你说咱们现在，薪水也就中等偏上，但过得是什么日子？哎不过凯哥，辞职这话你可别跟张处长说，他疑神疑鬼的，可烦人得很。”
王俊凯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可不会打小报告。不过等张处长心情好些，我去跟他提一提，看看能不能把你们的薪水提上来些。”
“真的啊？哎哟那可太谢谢了。凯哥，如果我薪水真能提上来，一定请你吃饭！”
“少来吧你。行了别说这些了，快到了。”
王俊凯刚回办公室给自己倒了杯水，都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张一山叫去了。
“俊凯，那七个嫌疑人的行程记录是你负责的吗？”
张一山的办公桌还与先前一样，整整齐齐，一本书放在桌子的边角，压在一叠文件下面，只露出书口的那一面。
好几次，王俊凯都看到有本书放在张一山桌上的不同角落，那位置看似摆得随意，但是，写有标题的书脊或书封却从来没有一次出现在肉眼可见的位置。
从书的厚度来推断，这已经是第三本了。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过那本书一样。
“是，都在我那。”
“有备份吗？”
“有的。毕竟这不是多机密的文件，又常要用，多做点备份也防止被有心人动手脚。”
“嗯，你办事果然令人放心。刘处长说他想看看那七个人的行程记录，你去拿一下给胡组长。”
“好，我这就去拿。”
王俊凯把文件交给胡准的时候面上依然维持着惯有的微笑，心里却疑惑得不行。
刘昊然想干什么？
但，无论如何，只要他们还在调查那七个人，他就还是安全的。
王俊凯想，一定没有问题，毕竟他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忙吧。”
“哎张处长，”王俊凯忽然想起早晨的谈话，忙开口，“有件事想跟您提一提。”
“怎么？”
“我了解到……最近弟兄们状态很不好。”见张一山表情没什么变化，王俊凯又补充，“其实也能理解，我们的薪水好久没涨过了，最近加班那么多，查卧底也闹了很大的动静，又是工作累，又是薪水低，又是不被信任，大家难免有情绪。”
“嗯……你说得对，是我忽略了。大家工作积极性低，对我们也不好。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些事是解决不了的，毕竟工作总要有人做，卧底也总要有人查，所以我觉得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大家的薪水提一提了。我们现在经费怎么样？如果要提薪水，够吗？”
张一山右手握了个虚拳，闭着眼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我最近确实太忙，没想到这个。这样吧，你一会去趟总务处，查一查我们情报处的经费问题，算一算能给大家提多少薪水。能提尽量提吧，你算完拿来给我看一下就行。”
“哎，好。那谢谢张处长了。”
“应该的。你人缘好，回头也安抚安抚大家的情绪。我查卧底查得大张旗鼓，可能确实伤了大家的心。但我也不是不信任弟兄们，只是有时职责所在，迫不得已。”
王俊凯笑嘻嘻地：“您放心，只要薪水上去了，这些道理他们自己也能想通。”
张一山轻笑一声：“也是。行了，你去吧。”
胡准把一叠资料摆到刘昊然的办公桌上。
“处长，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您先看着，我已经让兄弟们去核实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会及时来通知您。情报处记录得太详细，您全看一遍会有些费工夫，需不需要我让几个组长先帮您筛选一下？”
“不必了。”刘昊然翻开其中一份资料，“我全亲自看。”
“那，这七个人都需要核实吗？处长，我听情报处的弟兄们说，那个卧底好像是被确定在情报处？”
“谁知道到底有几个卧底呢？”
“您说得也是……那您先看，我去看看弟兄们工作的情况。”
王俊凯托着腮，整个人趴在沙发上，他的长官王大陆抱着臂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笑嘻嘻地看他。
“臭小孩，看什么呢，装模作样这么仔细。”
“哎呀……”王俊凯歪过头朝着王大陆笑嘻嘻，“您就让我多看会吧，偷会闲，我真的好累啊。”
王大陆受不了王俊凯这半撒娇的语气，也不再催，只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好好小坏蛋，你慢慢看，我去吃饭了，一会给你带点回来。”
“那谢谢大陆哥啦。”
看得出那七个人都不笨，心知自己被怀疑，因而这几天的行动十分谨慎，几乎停止了一切社交，也尽量少去上海站以外的公共场合，最后整理出的，可能会发生情报泄露的场所，竟寥寥无几。
“你看看，这几个地址，有没有跟我们组织有关系的？”
小张仔细地看了看那几个地址。
“没有。为了我们的安全，组织上会在把我们安排来上海之前告诉我们上海的所有联络站和备用联络站，我确定它们与这些地址都毫无关系。而且这些地址，不是菜市场就是饭店——还是那种在上海开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牌大饭店，在这种地方设联络站，难度是很大的。”
刘昊然收回写有地址的本子，久违地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
“怎么问这个？这些地址怎么了？”
“这是知更鸟布下的陷阱，”刘昊然含笑看向手中的本子，“他应该正躲在哪个角落，欣赏张一山往下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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